第 76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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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6 章

  难捱的冬季过去,又是一年春。

  季容矜借着身体抱恙的由头连续多日未曾上朝,只不过她不去上朝,并不代表她不不知晓朝中发生的事。

  季太傅每日如准时报点的公鸡,下朝后便将她提溜到书房,与她说着朝堂上的事。

  季容矜原先也跟在季太傅身后学习这些,只是从与沈竹绾争吵过后,她便觉得学失去了意义。

  总归沈竹绾不需要她的帮助,她在她眼中,也只是不堪大用的存在。

  季容矜因此时常在季太傅问话时走神,时间一久,季太傅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。

  “何栗倒台后,朝中看似风平浪静终于安稳,但许是太过平静,为父总觉得这其中定有异常。”季太傅缓缓说着,眉头一抬,看向那边有些走神的季容矜,便轻轻敲了敲桌面。

  季容矜回过神,轻咳“父亲为何这般觉得”

  季太傅盯她两三秒,并未回她的问题,只道“矜儿,最近怎么总提不起精神”

  季容矜凝眉思索片刻,颇为认真地给出了答案“许是因为春困。”

  “原是如此。”季太傅点了点头,起身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  季容矜被这道压迫性的阴影笼罩,不自觉捏紧手指抬头“爹”

  片刻后,季太傅颇为满意地坐回去,看着对面被薄荷油熏得眼泪汪汪的人,和蔼道“这下可清醒了”

  季容矜打了个喷嚏,揉了揉鼻尖,感受着两侧眼尾火辣辣的清凉感以及鼻尖刺激清冽的香味,含泪点头“清醒了。”

  事实告诉她,不要试图向大人撒谎,他们不仅能一眼看穿,还会暗戳戳给你下绊子。

  季太傅这才满意点头,继续刚才的话题“如今是春季,正是两国农民播种春耕之时,按理来说,不会发动战事,但今日朝堂上,却有急报传来,说是楚国在安稳了整个冬季后,再度蠢蠢欲动,矜儿你怎么看”

  季容矜沉思半晌,道“他们脑子可能坏掉了。”

  “”

  季太傅忍无可忍,拍桌而起“我看你脑子才坏掉了,一天天的像什么样子,之前可是你说要学习这些好为公主分忧,如今不过被公主质疑了些能力,便这般自暴自弃了”

  “爹。”季容矜道“即便我学了,也远远赶不上公主,她也不会用我。”

  “你不学更加追不上。”季太傅目光落下,在她身上许久,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,目光逐渐变得失望。

  “罢了。”他背过身去,背影一瞬落寞了不少“或许爹不该这么逼你,但实话而言,爹确实有些失望,追求了一辈子所谓的男子能为,女子亦可,却没想到,你实在是不争气啊,也罢,也罢。”

  “爹”季容矜只觉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 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没见过那么多勾心斗角,以为只要去学便能有所成,只是她一段时日的努力又怎么比得过

  别人自小的耳濡目染。

  她尊称季太傅一声爹,一来继了原主身份,二来季家父母对她的好契合了她心目中父母的形象,所以哪怕是不确定的片刻温暖,她也想保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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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是这些爱终究是有条件的,季太傅希望她完成他一生所愿。

  季容矜喉咙干涩,深深垂首“对不起,爹,我只是不擅长这些。”

  “罢了。”季太傅道“既不擅长这个,爹便安排你去军营混个几年,只要你不瞎来,跟在后面总会捡些军功的,到时候,爹在九泉之下也跟先皇有个交代。”

  季容矜愣在原地,脑子有片刻的空白,反应过来后,排山倒海的窒息感和挫败感狠狠涌上,几乎将她淹没。

  什么意思因为她“不堪大用”,所以才为她安排好了一切,让她只需捡些军功便可吗

  她嘴唇蠕动着,想说些什么。

  阴影之下的季太傅却缓缓侧眸看了她一眼,眸中划过一丝毋容置疑的光,道“矜儿啊,这回,你不会再让爹失望了吧”

  季容矜面上血色尽失,嗫嚅道“我知道了,爹。”

  “嗯,今日你便回公主府吧。”季太傅背过头去,在季容矜看不见的地方,深深闭着眼,轻声道“与公主闹了这般久,也该回去了。”

  屋内寂静许久,直到季容矜沙哑的声音传来“好。”

  脚步声一步步远离,后退,季太傅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,直到那关门声轻轻传来,季太傅才有若实感般松下僵硬的身子,叹了口气。

  不多时,急促脚步声从门口传来,季太傅深知不妙,还未来得及躲闪,门便被人一脚踹开。

  “季沙鸿,你又和矜儿说了什么大晚上的她连膳都没用就走了,给老娘出来”

  季太傅苦着张脸走到她面前“我没说什么啊。”

  “少放屁。”季母皮笑肉不笑道“今晚你要是不把矜儿找回来,你也给我滚出去”

  “诶诶诶,等一下夫人。”季太傅还想说什么,季母却忽然眯着眼看他“季沙鸿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”

  季太傅尾椎骨一寒,道“怎么会呢”

  季母眯着眼“你最近实在听话的过分,不像你啊。”

  季太傅眼神躲闪,最终在季母的目光中避无可避,道“是有点。”

  “如实招来”

  季太傅轻叹一口气,他与夫人相濡以沫将近四十年,有什么事从不瞒着掖着,但唯有这件事,他不得不瞒。

  “夫人,事关朝堂机密,为夫不能说。”他凑到季母身边拉过她的手,道“来,看看为夫给夫人画的这张画像怎么样”

  季母眉头一蹙,挣脱他的手,道“别想转移话题,你若是不说就算了,但是矜儿你赶紧去给我把她找回来,这么晚了,你让她上哪去”

  季太傅轻咳一声“她回公主府了。”

  季母脸色空了一瞬,旋即咬牙切齿道“你行啊季沙鸿,你明知

  道”

  “夫人。”季太傅捂住耳朵,笑眯眯道“我不听的。”

  季母“”

  片刻后,季太傅看着“嘭”地一声差点砸到他鼻子的门,惺惺地摸了摸鼻子,转身坐在门口瑟瑟发抖。

  他的目光穿过街道望向远方,似有似无地低叹了一口气。

  黑夜将季容矜的身影完全笼罩,她站在无人的街道上良久,一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。

  时至今日,季容矜才恍然发现,天地之大,似乎并无她的容身之所。

  她望着夜色良久,直到身子冻的有些僵硬时,才缓缓朝着花满楼走去。

  比之那些孤独寒冷容易让她独自一人胡思乱想的地方,花满楼这样热闹的场所,更能让她感到些久违的温暖。

  季容矜并不想在此留宿,也不能让人认出,便在摊子上随意挑了个鬼面面具,在一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走进了花满楼。

  她虽然卡着面具,可身上的衣料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料子,因此也没人拦她。

  进去后,季容矜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,很快有人过来招待她,季容矜在那人鄙夷的目光中要了壶茶,只倒不喝。

  她原本只是在听曲看戏,可不知怎的,旁边那桌人的话就传到了她耳中。

  “你们知道吗听说楚国要与我大乾开战了,大家最近都在买粮储粮,防止到时候真打起来,我们连粮食都没有。”

  “嗐,想什么呢,离这么远怎么可能打到我们这边来,着急买粮做什么”

  “那你可不知道,再不买,这粮都要被那些富商买完了。”

  那边七嘴八舌地说着,季容矜忽然插嘴道“敢问几位兄台,这粮都是哪些商家买的”

  “这我哪知道。”那人看了她一眼,道“不过兴许是江南那边的毕竟他们去年才糟了水患,粮食不足也正常。”

  季容矜冲他们笑了笑,点头“多谢。”

  江南去年才糟水患不假,但如今之际,朝廷早已做过调整,他们不该缺粮。

  季容矜在这待了没多久,便找了间客栈,写了封信托人送到江南常家。

  次日朝堂上。

  许久未曾上朝的季容矜,主动提出要担任粮草押运官,将粮草押运至北上林将军所在之处。

  朝中有异议之人尚少,大都是因为她如今担任工部尚书一职,派她去押运粮草,着实不太合适。

  而在此时,左青站出来道“让季大人去押运粮草的确大材小用了些,此事不如交给下官去办。”

  季容矜看向这位曾经的下属,去江南前,他还是大理寺少卿,自己回来后,他便成了弃文从武成了都司,手下掌管四百余人。

  季容矜扫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
  台上沈竹绾的声音缓缓落下“押运一事交由都司左青负责,另工部尚书季容矜为官期间不司其职,今贬为镇楚校尉,领兵前往乾楚边境戴罪立功。”

  时间定在后日,季容矜与左青一起出发,同时肩负武装押送粮草一事。

  季容矜领了命,心中并无太大感觉。

  下朝后,便回了公主府,让冬梅帮着一同收拾行李物件。

  入了夜,季容矜躺在公主府的床上却始终睡不着,手中无意识地捏着香囊。

  直到后半夜,迷迷糊糊之际,床前多了道人影。

  季容矜保持呼吸平稳,静静待着那人走来,放在被中的手微微曲起,随时准备反击。

  那人影缓缓坐到她身侧,熟悉的冷香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裹,季容矜忽然便顿住了。

  她来做什么

  季容矜心中升起许多念头,又一一将它们按下,保持着熟睡的模样。

  温凉的指节缓缓逼近她的脸,却迟迟没有落下,即便闭着眼,季容矜也能察觉那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。

  心像被人捧在半空,没有落在实处的安稳,它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,一下又一下。

  带着凉意的指节终于缓缓落在她的眉宇,仿佛连带着那颗心一起安抚着,让它从半空缓缓落到了实处。

  季容矜呼吸微滞,保持着均匀,却随着那指节的移动逐渐变得不平缓。

  那只手拂过她的脸侧在下巴处停留,随后人影逐渐覆上,那道呼吸离她越来越近。

  躲在被子下的手早已蜷缩,季容矜捏着衣襟,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。

  可那跳动逐渐加快的心脏,不再平稳的呼吸都在提醒她,她分明很期待,期待那冰冷的吻落下来。

  可惜,那吻终究没有落下来,而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,缓缓抽离而去。

  季容矜一颗心逐渐平缓时,腰间一松,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,紧接着,床边的人影站起,顺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。

  而季容矜抬眼看向屋顶,沉默地笑着,笑地眼泪顺着眼角划出一道亮晶晶的痕迹。

  原来如此,她只是拿回属于她的香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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